风之国,砂隐村。
曾经象征着坚韧与独特的、由巨大岩石和沙土构筑的村落,如今更像一头匍匐在无尽沙海中的、身受重创的野兽。
木叶崩溃计划的反噬,如同最猛烈的沙暴,不仅摧毁了同盟关系,更将砂隐自身卷入了难以承受的损失漩涡。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尘土味和淡淡的哀伤,即使是最炽烈的阳光,也无法驱散笼罩在村子上空的阴霾。
物资匮乏,忍者伤亡惨重,精锐力量在入侵木叶和随后可能的内外压力中折损大半。整个村子仿佛被抽走了脊梁,在绝望与不安中艰难喘息。高层会议上,争吵与推诿日复一日,旧的秩序和权威随着四代风影的“失踪”和此次行动的失败而摇摇欲坠,新的领导者却迟迟无法诞生,权力真空。
在这片弥漫着失败与迷茫气息的废墟之上,有一个人,正在思考意义。
我爱罗。
他独自一人,站在砂隐村最高的沙石上,这里视野开阔,可以俯瞰大半个伤痕累累的村子,也能将远方那无垠的沙海尽收眼底。
风卷着细沙,吹动他暗红色的短发,拂过他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。他那双青绿色的眼眸,不再像过去那样充斥着纯粹的、几乎要溢出的杀意和疯狂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在凝视着某种遥远之物的复杂情绪。
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,轻轻按在自己的肚子上。那里,是封印着一尾守鹤的地方。也是……曾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意志、带给他无尽痛苦和孤独的根源。
但现在,那里很安静。
前所未有的安静。
自从那个黑发的少年,用那双奇异瑰丽的眼睛凝视过他之后,守鹤那永无止境充满了憎恨与恶意的咆哮和低语,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、坚韧的隔膜所阻隔,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?
我爱罗几乎无法用语言去准确描述。就像是常年被囚禁在狂风暴雨、电闪雷鸣中心的人,突然被投入了一个绝对隔音的、温暖而静谧的家。外界的喧嚣依旧存在,但他终于……“听”不到了。
第一次,他能够在夜晚真正地“入睡”,而不是在守鹤的精神干扰下闭目假寐,或者在失控的边缘用杀戮来麻痹自己。
第一次,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,而不是被守鹤那充满恶意的吵闹所裹挟。
第一次,他体会到了“平静”。
这种平静,是因为那双眼睛……那双属于宇智波恰拉助的眼睛,它没有消灭守鹤,却短暂地为其戴上了缰绳和口笼。
而带来这份短暂平静的人,那个与他年纪相仿,却拥有着如此不可思议力量,眼神里藏着与他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孤独与沉重的人……他去了哪里?
“宇智波……恰拉助。”
我爱罗在心底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。这个名字,连同那双瑰丽的万花筒,以及那份平静,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。在无数个难以真正入眠的夜晚,他都会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短暂的接触。那个少年看向他的眼神,没有恐惧,没有厌恶,没有利用,只有一种……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和理解。
为什么?
为什么他会拥有那样的力量?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伸出援手?他又为何会……叛逃?
这些问题在我爱罗的心头萦绕不去。他发现自己无法像忘记其他敌人或无关者那样,将那个黑发少年从记忆中抹去。
这份“念念不忘”,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平静,更是因为,恰拉助的存在本身,向他展示了另一种“可能性”。
一个体内封印着怪物的人,是否……也能拥有不同于被憎恨和恐惧所定义的未来?
这个念头,顽强地在我爱罗那片荒芜的精神世界里扎根下来。
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自己的名字——“我爱罗”。
我爱罗,只爱自己的修罗。
这是夜叉丸曾经告诉他的,带着温柔笑容说出的,最终却化为最残忍谎言的话语。这个名字,曾经是他所有痛苦和扭曲的根源,象征着求而不得的奢望和彻头彻尾的讽刺。
但如今,在体会过那片刻的、因外力而来的宁静后,在反复咀嚼与恰拉助那短暂相遇的每一个细节后,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、剥离了过往极端情绪的视角,去审视这个名字。
如果……“爱”不是一种来自外界的、可以被赋予也可以被收回的施舍呢?
如果……这个名字,不仅仅代表着父亲工具化的期望呢?
他站在沙石上,俯瞰着下方的村子。他看到那些在废墟中点起的零星灯火,听到远处传来的、受伤忍者的压抑呻吟,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、村民们深切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。
这些情绪,如同浑浊的河流,以往会轻易地引动他体内的守鹤,加剧他的暴戾。但现在,在那份残留的“平静”中,他第一次尝试着,不是去吞噬或毁灭这些负面情绪,而是去……“感受”它们。
恐惧,源于失去和未知。
茫然,源于前路的黑暗。
哀伤,源于同伴和亲人的逝去。
这些情绪,他并不陌生。只是过去的他,选择用更极端的仇恨和杀戮来回应,将自己与整个世界对立起来。
但现在,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询问:除了成为人人恐惧的兵器,或者孤独至死的修罗,是否还存在第三条路?
是否有可能……让“我爱罗”这个名字,不再仅仅与“灾难”和“怪物”划上等号?是否有可能,让这个饱受创伤的村子,不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“容忍”他的存在?
这个想法本身,就带着一种令他战栗的陌生感和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渴望。
就在我爱罗思考的同时,砂隐村高层的暗流,也终于到了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时刻。
昏暗的议事厅内,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,映照着几位长老和上忍班代表们凝重而疲惫的脸。马基作为目前实力和威望相对较高的上忍,主持着这场决定村子未来的会议。
“不能再拖下去了!”一位年长的长老用拐杖重重杵地,声音沙哑而急切,“物资储备见底,伤员得不到有效救治,外部虎视眈眈!我们必须立刻推举出新的风影,稳定人心,重振旗鼓!”
“推举?推举谁?”另一位长老冷哼一声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“经历了这次失败,还有谁有能力、有威望服众?况且,别忘了,我们最大的‘武器’……状态也很不稳定。”
他虽然没有明说,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,他指的是我爱罗,那个体内封印着一尾守鹤的“终极兵器”。以往的他们,既依赖我爱罗的威慑力,又深深恐惧着他的失控。
“正因如此,才更需要一个能够‘控制’住他的人,或者……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为村子所用的领导者。”马基沉声开口,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,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而且,经过木叶一役,你们不觉得……我爱罗,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吗?”
会议室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。确实,最近的我爱罗,虽然依旧沉默寡言,令人难以接近,但那种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、毁灭性的杀气确实减弱了许多。他更多时候是独自待着,或者……竟然会出现在医院或受损严重的区域附近,只是静静地站着,看着。他没有出手帮助,但也没有像过去那样,因为旁人的恐惧和排斥而轻易动怒杀人。
这种“异常”的平静,在最初引起了更大的恐慌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些人开始暗自猜测,这是否意味着某种……转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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