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,又一下,缓慢,却坚持不懈。
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,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。我僵硬地转动脖颈,眼珠死死盯住那虚掩的棺盖缝隙。里面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,但那“嚓嚓”的抓挠声,却无比真切地持续着,越来越急促,越来越用力,仿佛里面那东西,急于要出来。
紧接着,一个声音响起了。
不是从棺材里传出,而是直接、幽幽地,回荡在狭窄的灵堂空气中。是一个孩童的嗓音,尖细,飘忽,带着浓重的水汽和说不出的空洞:
“坐夜郎,坐夜郎,守着棺材饿得慌……”
我头皮炸开,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。是水生的声音?不,不对,语调不对,充满了一种非人的怨毒和戏谑。
那童谣继续幽幽地唱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:
“爹不见,娘不要,潭底水冷孤零零……”
“借你眼睛瞧一瞧……借你眼睛……找爹娘……”
“找爹娘……”
随着最后一句落下,那棺材里的抓挠声达到了顶峰,变得疯狂而刺耳,薄薄的棺材板仿佛随时会被抓穿!
而与此同时,我忽然感觉到,自己的眼睛,传来一阵奇异的酸涩和胀痛。不是困倦的酸,而是一种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用力挤压、向内窥探的诡异感觉!
我下意识地想闭眼,却惊恐地发现,眼皮沉重无比,有点不听使唤!
慌乱中,我的目光瞥向了灵堂一侧的墙壁。那里挂着一面赵家媳妇平日梳头用的、边缘锈蚀的破旧铜镜。镜子正好映出灵堂的一角,包括我坐着的背影,和那口正在被疯狂抓挠的棺材。
镜中的景象,让我浑身的血液彻底凉透。
铜镜里,我依旧盘腿坐着,背对镜子。
但在“我”的身后,那口棺材的棺盖,不知何时,竟然被推开了一小半!
一只泡得惨白浮肿、指缝里塞满黑绿色水草的小手,正从棺材里伸出来,五指扭曲地张开,朝着镜中“我”的后脑勺方向,缓缓地、一寸一寸地靠近……
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——
镜中那个“我”,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竟然……缓缓地,转过了头!
不是现实中我的动作!现实里的我,正浑身僵硬地盯着镜子,根本没有回头!
镜中的“我”,转过了头,露出一张脸。
那是我的脸,苍白,惊恐,布满冷汗。
但那双眼睛……
那双眼睛里,没有瞳孔!
只有一片浑浊的、死寂的灰白色,就像……就像潭底沉淀了百年的淤泥!
镜中的“我”,咧开嘴,对我(或者说,对镜子外的我)露出了一个极端扭曲、充满恶意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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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在现实中我惊恐到极致的注视下,镜中的那个“我”,缓缓地,抬起了手。
那只手,同样苍白,五指僵直。
它没有指向别处,而是径直抬起来,伸向了自己的脸庞。
食指和中指,弯曲成钩状。
对准的,正是那双灰白色的、没有瞳孔的眼睛。
然后,毫不犹豫地,狠狠地——
抠了下去!
“不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,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,在死寂的灵堂里炸开!
我猛地从草席上弹起来,连滚爬向后倒退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,震得灰尘簌簌落下。我疯狂地揉着自己的眼睛,触感温热,眼球还在,视力似乎也无碍。刚才那抠眼的景象,是镜中幻觉?
我惊魂未定地再次看向那面铜镜。
镜子里,只有我瘫倒在墙角的狼狈身影,和那口安静合拢、仿佛从未开启过的薄皮棺材。棺盖依旧虚掩着,缝隙里一片漆黑。灵堂寂静,只有油灯偶尔的噼啪声,和我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。
刚才的一切……是噩梦?是我睡着时做的噩梦,和惊醒后恐惧产生的幻觉?
可那“嚓嚓”的抓挠声,那幽幽的童谣,如此真切!还有镜中那骇人的景象……
我手脚并用,爬到香炉边。香确实灭了,香灰冰冷。我睡了多久?香是什么时候灭的?在我睡着的那段时间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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